由中国生物多样性保护与绿色发展基金会（简称“中国绿发会”或“绿会”）党委、党支部指导，中国绿发会主办，北京市大兴区新的社会阶层人士联谊会协办的2023“两会”议/提案建议交流会在大家的共同期待中于2月10日胜利召开。中国科学院水利部水土保持研究所研究员、副所长王飞分享了“关于加强物种灭绝标识和宣传，提高公众生物多样性保护意识的建议”

分享内容如下：

一．全球物种灭绝加速，已经成为我们面临的严重挑战

物种灭绝是指植物、动物或微生物在种类层次上不可再生性的消失或破坏。物种灭绝的自然过程包括缓慢的物种演化引起的灭绝和剧烈的地质和行星事件等引起的大灭绝。与进化过程相关的物种灭绝，在一些物种灭绝的同时也会有新的物种，是地表生态系统自然演化的一部分。大灭一般物种灭绝数量大，范围广，远远超过物种自然更新过程。根据化石记录，地球表面的物种至少经历了五次大灭绝，其中2.25～2.45亿年的事件导致超过96%的物种灭绝，6500万年前的大灭绝导致四分之三的物种消失，最后一代恐龙也在这个时间灭绝。

自然大灭绝对地表生态系统演化的地质历史过程影响很大，但对人类社会的直接影响并不敢很大，但我们现在也遇到了由人类活动主导的而且直接威胁人类社会的挑战。美国麻省理工学院教授丹尼尔·罗斯曼通过对包括5次大规模灭绝事件在内的5.5亿年间碳循环的重大变化计算分析认为，第六次大规模物种灭绝将于2100年出现。

但是，由于人口增长、森林破坏、耕地和工矿用地扩展、野生栖息地面积减小和破碎化、环境污染以及直接大规模捕杀等原因，随着人类出现和现代文明的发展，生物灭绝数量、范围和强度不断加剧。科越来越多的科学家基于全球和生物灭绝速率和程度的实际，严肃地提出第六次大灭绝已经开始。常规有三种说法，即全新世大灭绝（从1.1万年前农业时代出现开始）、文明出现后的大灭绝（6000年前开始）和人类世大灭绝（从1950年开始）。这种说法有扎实的研究成果为基础。

根据哺乳动物化石记录、古生物学数据库统计数据以及其他相关化石或历史记录等推测，每100年每10,000 种脊椎动物中会有2种灭绝，根据这一速率，1900年以来预计只会有 9 种脊椎动物灭绝。但根据国际自然保护联盟的现色名录（2014 年），1900年以来有记录的陆生脊椎动物已出现198次灭绝；2019年基于鸟类的研究认为这个估算远低于实际灭绝数量。2017年《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研究认为目前实际生物灭绝速度是自然速度的100倍以上。《2018年生命星球报告》则指出1970年以来大约60%的野生动物个体已经消失；与自然灭绝速度相比，目前物种灭绝速度是约为1000倍，未来将达到10000倍，其中对环境特别敏感的两栖动物灭绝速度将高达45000倍。而且随着气候变化和生物入侵等，灭绝速率还会持续增加。

国内外很多研究的报道也可为触目惊心。据2019年联合国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系统服务政府间科学政策平台（IPBES）报告，全球约有100万种动植物面临灭绝危险，自从16世纪以来至少有680种脊椎动物物种灭绝，到2016年，超过9%的用于粮食和农业的驯养哺乳动物品种已经灭绝，还有至少1000多个品种仍然受到威胁。如英国生态学和水文学研究中心发表的英国野生动物调查报告称，在过去40年中，英国本土的鸟类种类减少了54%，野生植物种类减少了28%，蝴蝶的种类更是惊人地减少了71%；2021年美国鱼类及野生动植物管理局发布声明，有23个物种已经过严格确认灭绝后，从《濒危物种法案》中删除；2021年澳大利亚政府正式承认曾分布于该国的13种特有物种已灭绝，包括12个哺乳动物物种和自欧洲殖民以来已知灭绝的首个爬行动物物种。

二．我国生物灭绝现象严重，但相关科普和宣传比较欠缺

在生物多样性保护方面，我国起步较晚，但发展迅速。作为世界上野生动物种类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我国是世界上生物多样性最丰富的国家之一，有高等植物3.6万多种，排名全球第三，其中裸子植物种类数排名全球第一；脊椎动物7300余种，占世界脊椎动物总种数的11%（其中哺乳动物673种，居世界首位）；本土两栖动物515种、爬行动物511种；已定名昆虫达13万种；已记录海洋生物2800多种，约占全球海洋已记录物种数的11%；我国有栽培作物1339种，其野生近缘种达1930个，是水稻、大豆等重要农作物的起源地；家养动物品种576个，是世界上家养动物品种最丰富的国家之一。近年来，我国在栖息地保护、动植物调查和边牧、拯救繁育濒危动植物、建立和充实博物馆和标本馆、制定野生动物保护法律法规等方面，开展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得到了国际社会的充分肯定。

但同时，我国的生物灭绝也可谓触目惊心。环保部2015年5月公布的《中国生物多样性红色名录—脊椎动物卷》显示，中国境内的脊椎动物共有17种被列为“灭绝”，即4种灭绝、3种野外灭绝、10种区域灭绝，其中此外还有大量动物处于受威胁状态，其中包括178种哺乳动物、146种鸟类、137种爬行动物、176种两栖动物和295种内陆鱼。近些年，我国白鲟、儒艮出现功能性灭绝，白掌长臂猿、北白颊长臂猿也符合野外灭绝标准。据中国科学院生物多样性委员会等机构主办的《生物多样性》评估结果，中国35784种植物，有3879种（约11%）受到不同程度的威胁，有40种涉及绝灭等级，其中属于绝灭等级的21种植物为中国特有种。

物种灭绝无疑是地球生物多样性的巨大损失，这不但会导致已经非常脆弱的地表生态系统进一步恶化，还将导致系统演化的不稳定性和不可预知的风险；同时，由于物种灭绝导致生态系统从基因到种群、从食物到药品等生态系统功能的损失甚至消亡，直接威胁人类社会的生存和发展，为此，我们需要加大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力度。

加强宣传是提高社会和公众生态保护意识、促进生态保护工作的重要途径，而结合目前令人惊骇的“物种灭绝”的事实开展宣传，不但很有必要，而且肯定会有很好的教育效果，但我国目前在一些方面不够充分，主要有以下三点。

一是我国物种灭绝的信息完善程度不够，如公众很难通过网络充分了解我国已经灭绝的动物和植物清单，信息比较零散，权威性也有欠缺，尚不能很好满足公民教育和科学素质提高对的需要。

二是我国已经建成了实体的和网络的博物馆和标本馆（库）大多以实物展示、标本管理和公众教育为目的，主要介绍分类、分布和习性等特征，对其生态功能、所受威胁和濒危与灭绝等信息提供普遍不足，如果在“国家动物标本资源库”等平台查询，华南虎、长江白鲟、儒艮等一些已经灭绝的动物有标本，但没有灭绝时间等必要的信息。这会导致公众，尤其是青少年，会以为一些灭绝的物种仍然存在；

三是大量的图书、图片、影视和纪录片等资料，也会不同程度有已经灭绝的生物出现，但也缺少相关的提示，同样也会对读者和观众带了不客观的认识或印象。

三．关于加强物种灭绝标识和宣传的几点建议

为了更好发挥现有各类平台的功能，提高公众对生物多样性的认识水平，加大对物种保护等级和濒危等级的标识势在必行。为此，我们提出以下建议。

（一）尽快扩展现有生物多样性信息库内容，增加物种濒危等级和保护等级等信息。我国目前有完善的生物学分类与编目的国家标准，建议增加物种数量、濒危程度、保护等级等信息，同时注明发布时间与单位，从而提高对我国生物多样性的监测与评价水平，并对濒危和灭绝物种进行必要的说明，从而完善学科体系。

（二）对已经建成的动植物标本馆（库）、图片库和数据库等，增加濒危等级信息和表示。我们已经建成的博物馆（尤其是自然博物馆）和标本平台很多，如中国国家标本资源平台、中国生物志库、国家级有中国国家标本资源平台、中国自然标本馆、国家动物标本资源库、中国数字植物标本馆等，还有中科院植物标本馆、华南植物园标本馆、昆明动物博物馆、武汉植物园标本馆、成都生物研究所两栖爬行动物标本馆和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中山大学标本馆（库）等，建议增加与物种濒危程度的相关信息，对已经灭绝的物种要特别标识，以提高科普、警示和教育作用。

（三）加大技术研发，完成对各类载体的相关物种灭绝信息的检索与标识工作。对图书、图片、影视和纪录片等资料，由于信息量过大和术语、时间、规范等存在的不一致等影响，进行标识的难度很大，建议国家尽快组织科研攻关，形成规范化和现代化技术，及时全面更新信息库和知识库，从而提高人类文化积淀延续的质量。

（四）加快与国际机构和国外相关博物馆、植物园、标本馆等联系，讨论和形成濒危物种和灭绝物种等信息与目前的生物多样性分类、编目、保护、科普和宣传等结合的方式，率先发起和引领国际濒危和灭绝物种标识工作，以促进全球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

（本文根据现场会议速记整理，仅供参考）

整理/阿西叶 审/Tamm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