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10只秃鹫吃了被农药杀死的鬣狗尸体。游隼基金会的Valerie Nasoita与公园管理员一起，花了6个小时拯救这些秃鹫。它们虽然幸存了下来，但十分虚弱。

摄影：CHARLIE HAMILTON JAMES, NATIONAL GEOGRAPHIC

撰文：HALEY COHEN GILLILAND

11月13日，管理员在肯尼亚Ol Kinyei保护区巡逻时，发现了一只死去的鬣狗，地上还趴着十几只秃鹫。他们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秃鹫中毒了。有几只还有一些生命迹象，但十分虚弱。

这里是马赛马拉国家保护区内的私人野生动物保护区，负责人Simon Nkoitoi当场给游隼基金会的秃鹫联络员Valerie Nasoita打电话。游隼基金会是一个非营利组织，目标保护猛禽。

“请来救救他们，” Nkoitoi催促道。

Nasoita在马赛马拉长大。多个保护组织对非洲秃鹫种群数量不稳定感到担忧，因此于2016年成立了一个快速反应网络，Nasoita是其中一员。

非洲大陆共生活着11种秃鹫，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将其中7种列为极度濒危动物或濒危动物。根据多所大学和非营利组织（包括游隼基金会）的研究人员于2015年所做的研究，在过去30年里，8种非洲秃鹫的数量平均下降了62%。研究还发现，报告中超过60%的死亡源于中毒。

“这是一场全面危机，”肯尼亚猛禽信托的Simon说道。肯尼亚猛禽信托位于东非大裂谷，是一座猛禽救援康复机构。

Nasoita正在处理中毒的秃鹫。她的工作是对中毒事件快速做出反应，并开展教育工作，让人们意识到这种备受争议的鸟儿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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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Simon和Nasoita的团队反应迅速、通力合作，挽回了一些损失，但负责保护秃鹫的环保组织仍在思考，如何在第一时间防止发生中毒事件。

被盯上的秃鹫

非洲的秃鹫中毒事件可以分成两类。在非洲南部，偷猎者向大象和犀牛体内注入毒药，故意杀死秃鹫，掩盖自己的非法行为，防止它们引来公园管理员。6月曾发生过特别可怕的事件，在博茨瓦纳，超过530只濒危的秃鹫在食用了有毒的大象后身亡。

而在非洲东部，秃鹫往往是人与捕食者斗争的间接受害者。狮子、鬣狗和其他食肉动物吃掉了牧民们饲养的牲畜，因此牧民有时会在动物尸体上喷洒有毒的农药作为报复。毒药杀死了捕食者，也杀死了猛扑向有毒的尸体、打算饱餐一顿的秃鹫。

Thomsett告诉我们，随着肯尼亚人口数量不断上升，马赛马拉成为报复性投毒的热点地区。科塔野生动物保护信托负责运营马赛马拉的奥尔德克西社区野生动物保护区，他们估计每隔一个月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件。

自食其果的人类

钩状的喙、羽毛稀疏的头颈，秃鹫基本无缘鸟类选美大赛；它们以刚死的动物为食，这更让人敬而远之。因此，游隼基金会非洲项目负责人Ralph Buij表示，与大象、狮子等很上镜的物种相比，秃鹫的保护工作很难开展。

但作为仅有的靠清理尸体就能自给自足的陆栖脊椎动物，秃鹫对于维持非洲生态系统有着重要意义。动物死后半小时内，它们就会赶来，快速进食，一分钟内可以吞下900多克腐肉。秃鹫的胃呈强酸性，无论是健康的动物还是有病的动物，都能安全消化掉，降低炭疽、肺结核和狂犬病等疾病传染给其他野生动物和人类的风险。

环保主义者以印度为例，向我们展示了秃鹫消失后的情形。20世纪90年代，研究人员注意到秃鹫的数量直线下降。最终，他们找到罪魁祸首：双氯芬酸。这是一种消炎药，牧民们用它来减轻病牛的痛苦，在印度文化中，牛是神圣的象征。牛死亡后，秃鹫闻讯而来，吞下双氯芬酸，中毒身亡。

2006年，印度、巴基斯坦和尼泊尔禁止把双氯芬酸用于兽用药，但当时，白背秃鹫、长喙兀鹫和细嘴兀鹫等印度最常见的秃鹫的数量已经减少超过96%。这带来了严重后果：2008年的一项研究显示，秃鹫的减少与野狗数量激增有关，后者不用再和秃鹫争夺食物。被狗咬伤的人数大大增加，预计有4.8万人死于狂犬病。

救援行动

为了避免同样的惨剧，肯尼亚的环保组织尽可能迅速地对每一次中毒事件做出回应。

Valerie Nasoita听说Ol Kinyei保护区里的秃鹫中毒后，立即跳上摩托车，火速赶往现场。“听到消息7分钟内，我就到了，”她说。

一位公园管理员点燃了死去的肉垂秃鹫，目的是焚烧尸体，从而防止更多的秃鹫飞下来吃有毒的腐肉。虽然焚烧是最常见的处理方法，但肯尼亚猛禽信托的Thomsett表示，火焰不一定能分解毒素，他更愿意采用掩埋的办法。

摄影：CHARLIE HAMILTON JAMES, NATIONAL GEOGRAPHIC

Nasoita穿着一件T恤，上面印着极度濒危的白头秃鹫图案和“秃鹫保护者”字样。她和几名公园管理员一起，把幸存的秃鹫移到树荫下，为它们注射农药解毒剂阿托品。其他保护组织，包括肯尼亚猛禽信托和肯尼亚野生动物管理局的环保主义者，通过WhatsApp秃鹫保护者群，为他们提供建议。群里有来自22个组织的52名秃鹫专家。第二天，科塔野生动物保护信托的Jamie Manuel和Danni Cottar把幸存的秃鹫带回奥尔德克斯，进行进一步治疗。

最终，两只濒危的肉垂秃鹫和四只严重濒危的鲁佩尔秃鹫死亡。但救援小队成功挽救了两只鲁佩尔秃鹫、一只肉垂秃鹫和一只严重濒危的白背秃鹫。

11月18日，Manuel和Cottar为一只康复的雌性鲁佩尔秃鹫带上GPS追踪器，并放回大自然。“看着它展翅离开，感觉非常棒，”Manuel回忆道。

但他们表示，首先要阻止下毒，这是关键所在。

第一步，需要政府加大投入。今年1月，政府修订了2013年颁布的《肯尼亚野生动物法》，将向野生动物投毒单独列为犯罪行为，除以500万肯尼亚先令（约5万美元）的罚款，以及5年监禁。

然而，一年快过去了，还没有一起诉讼。

（译者：Sky4）

来源：国家地理中文网（官V）